聂荣:天文奇观与雪灾(图)

　　日月同辉，悬挂在天际，这是人们常常能见到的天文现象。如果空气纯洁，天空的透明度足够的好，人们偶尔也能看到日、月、星同耀天际的天文现象。

　　可天公常不作美，即使在空气污染较少的青藏高原，也难得一见这一天文奇观。

　　正因为罕见，所以才被赋予某种神意。

　　1951年，和平进军拉萨的十八军独立支队战士有幸目睹到日月星同辉的天文奇观；也因此避免了一场冲突。

　　1951年10月27日，十八军独立支队到达聂荣。黑河总督土丹桑布派聂荣宗宗本到部队驻地，名为欢迎，实则侦查情况，打算偷袭。

　　聂荣藏语意为“悦耳谷”。元朝时，境内出现了阿扎、索德、扎玛等三个部落。明初又形成了一个部落。后来这四个部落与比如、巴青、丁青等境内的另外一些部落一起结成了在藏族历史上称之为“三十九族”的大集团，其活动的范围称“三十九族地区”。1732年清政府将“三十九族地区”暂划归西藏管辖。1751年又将该地划归驻藏大臣直接管理。1916年西藏地方政府在此设霍尔基巧，管理各部落。1942年撤销霍尔基巧，将“三十九族地区”划分为聂荣等6个宗。

　　十八军独立支队到达聂荣时，宗本叫洛桑念珠，拉萨人，系僧人出身，读过几年书，之后又去英国留学，曾任西藏地方政府秘书，是西藏地方政府驻印度代表之一。1950年，他被噶厦政府任命为聂荣宗宗本。

　　范明等人察觉到聂荣宗宗本不良意图之后，决定夜间一点起床，两点出发，争取迅速通过这一地区。

　　范明后来回忆起那晚，印象深刻，“是夜，天气寒冷，月光特别明亮，马在喳喳地走着。”

　　天大亮后，在部队前方突然出现人群。原来正是那位宗本，率领十几个头人，每人手捧一条洁白的哈达。

　　宗本指着天空说：“你们看，尼玛（太阳）、达瓦（月亮）、噶玛（星星）三个在一起，西藏历史上只有最大的活佛降世时才有过一次。这次你们来，出现了太阳、月亮和星星在一起的吉祥景象，这不仅表示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而且表示了毛主席（太阳）、达赖（月亮）、班禅（星星）的团结与和睦。西藏的和平解放，不仅是人为，而且是天意，所以我们赶来欢迎你们。”

　　范明等人这才注意看天空。只见一轮灿烂夺目的太阳，一个皎洁如玉的月亮，以及一颗光芒四射的大星星，形成一个大三角，在天空同时悬挂着。月亮在西，太阳在东，星星在南下方，天上不见一丝云彩。

　　原本紧张的局势，因为日月星同辉而变成和睦的欢迎会。

　　60年后，我们来到聂荣，寻找十八军独立支队留下的痕迹，也期望能有幸再睹日月星同辉，美梦却总难如愿。

　　在藏北，牧民的游牧方式有三种：一是“逐水草而居”的大范围游牧；没有永久性定居点，牧民在比较广阔的草场内一年四季随畜群不断流动。

　　二是半定居的小范围游牧；以一个常年固定的草场为中心，向四周有限度地移动。

　　三是季节性游牧；划分为四季或两季固定草场，牧民在这些季节性草场之间来回移动。

　　聂荣是纯牧业县。以前牧民都是“逐水草而居”大范围游牧。我们在聂荣县城采访了十几位70多岁的老人，小时候却都不是在县城附近生活。其中还有几位老人是从青海游牧过来，后来定居下来的。

　　时间可以冲淡人的记忆，可以使人变老，但却无法抹去历史的痕迹。

　　60年前，聂荣宗宗本所在地只有几间土房子，没有学校、没有医院、没有商店，更没有电影院。随十八军独立支队进藏的王鉴回忆当时的聂荣时写道：“遥望聂荣宗政府，只不过几间土房，面向一大片草场，一条冰河在草场上，弯来弯去，流向东南方。”

　　聂荣镇扎西居委会的真拉老人，已经77岁了。他记得，当时的宗政府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做，除了收税和打人。

　　那曲地区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气候恶劣，灾害很多，最重者为雪灾。据历史文献统计，那曲地区每隔十年左右，就要发生一次大雪灾。《西藏地方历史档案丛书?灾异志?雪灾篇》一书中所收的有关那曲地区雪灾档案达二十六件之多。

　　处在唐古拉山区的聂荣，雪灾更是频繁。

　　真拉老人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在现在的查当乡游牧。那年冬天，一场大雪夺走了他们家仅有的十几头牛羊。父母只好带着年轻的他四处流浪乞讨。

　　“父母最终还是被饥饿夺去了性命。”想起父母的离世，77岁的真拉依然唏嘘不止，“如果是今天，他们就不会死去了。”

　　现在，聂荣县已经建立起了完善的防抗灾体系。聂荣县委书记胡林说，抗雪灾，最重要的是要在“防”上做文章。

　　胡林介绍，聂荣的防抗灾是立足于“以防为主、防救结合”和“有灾抗灾、无灾防灾”的工作原则，整合全县资源，全力念好“六字经”，即“一安全、二保通、三结对、四调剂、五保障、六储备”，做到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安全就是确保防抗灾专项资金的安全；保通就是确保道路、通信畅通；结对就是富裕户和贫困户结对子，多畜户和少畜户结对子，党员干部和普通群众结对子，实行互帮互助和对口帮扶；调剂就是切实搞好户与户、村与村、乡与乡、县与县之间草场的调剂工作；保障是重点保障贫困户、五保户、残障人员等弱势群体、学校师生、寺庙僧尼、个体工商户和干部职工等五类对象；储备就是充分做好粮食、衣物、燃料、人畜药品、饲草料等物资和救灾工具、机械设备的储备工作。

　　胡林说，以2010年为例，全年投入资金120多万元，维修保通各级公路（油路）500多公里；县移动争取到36部卫星电话，发放给了各乡镇和县直有关单位；全县12个救灾粮食储备仓库（储备点），共储备饲草料50万斤；储备防抗灾救济粮80.81万余斤；每个乡（镇）卫生院储备了价值1万元的人用药品，每个乡（镇）兽防站储备了价值7500元的兽药。

　　“有了充足的准备，即使有大的雪灾，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救助受灾牧民。”胡林说，“即使受灾，也能得到赔偿。2010年，县里投资103818元为6292户牧户的住房购买了农牧民住房保险，投资1138296元为全县41.23万头（只）牲畜购买了涉农商业保险。”

　　雪灾面前见真情。经历过多次雪灾的真拉老人动情地说，解放前一个小雪灾就会饿肚子，就有人死去；现在，政府真心对待我们，即使是大的雪灾，吃喝住都不用愁。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让中国共产党赢得了民心，也让聂荣县城变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草原城镇：三千多常住人口，三条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小学、中学、医院、电影院样样俱全。

　　民心所向，是一个政府能否受到拥护的关键。60年前，即使没有天文奇观，深受农奴制之苦的聂荣牧民依然会拿着哈达，欢迎为人民服务的解放军，聂荣宗宗本只是顺应了民心；60年后，即使面对再大的自然灾害，聂荣的牧民依然深信，以民为本的政府是他们最大的保障。

　　当周的故事

　　王鉴在《雪域足迹》中讲述了在唐古拉山区遇到的一位淳朴牧民的故事：

　　在唐古拉山北麓，一个叫郭由拉的山口，牛队正在行进，不远处来了几位骑马的藏族同胞。走近了，看到来的是6个人，为首的约五六十岁，通过翻译，得知他叫当周。他问我们，“当今皇帝是谁？”我给他解释，“皇帝早没有了。”“我们是毛主席的队伍，要往西藏去……”说着，我把《十七条协议》一书扉页上的毛主席像撕下来，送给了他，说，他就是现在全中国的领导人。当周接过毛主席像，恭恭敬敬地贴在额头上，几分钟后取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站在路旁，目送我们远去。

　　墨竹工卡县

　　拉萨市

　　拉东香卡

　　扎西岗

　　仁青里

　　乌斯江

　　达孜县

　　洛隆县

　　昌都县

　　岗托镇

　　十八军独立支队进藏线路（范明部）

　　十八军先遣支队进藏线路

　　（王其梅部）

　　十八军军直机关等进藏线路

　　（张国华部）

　　江达县

　　加玉桥

　　硕督

　　边坝

　　嘉黎

　　查拉松多

　　郭勒村

　　拉木

　　丁青镇

　　雅安多

　　色庆乡

　　桑达本贡

　　措多乡

　　白嘎乡

　　桑荣乡

　　当拉岭

　　瓦拉寺

　　觉拥

　　达马拉山

　　瓦合塘

　　恩朱格村

　　乌玛塘乡

　　林周宗

　　工卡镇

　　德庆

　　黑河

　　热振

　　矮拉山

　　丹达山

　　擦曲卡

　　太昭

　　拉如村

　　鹿马岭

　　沙丁宗

　　桑青松多

　　唐普松多

　　直孔提

　　工布江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