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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卧底盗墓团伙7天7夜 协助警方一网打尽(组图)

2011-05-24 来源:搜狐网

  5月初,记者接到线人报料,称一个盗墓团伙正在“招兵买马”,准备盗挖古墓。晨报派出前方记者假扮身份,取得盗墓者的信任。7天7夜里,前方记者一人孤身“卧底”,和盗墓者同吃同篆…

  7天7夜里,记者见证这伙怀揣“一夜巨富”的盗墓贼,先后尝试盗挖两座古墓,一座宋墓、一座汉墓,盗墓贼此前还动过心思想挖一座镇湖塔……

  前方记者卧底,冒生命危险与盗墓者周旋,取得证据;报社紧密配合。七天七夜,在盗墓贼准备撤退之时,巢湖市公安局在晨报的帮助下,派出五十多名警察出击,一举将盗墓团伙擒获;犯罪嫌疑人当场招供,对所有的事情供认不讳,目前嫌疑人已被刑拘。

  和盗墓贼接头

  5月初,记者接到线人报料,称有人将要在巢湖的放王岗盗墓,而且私下在招人。

  经过辗转,记者终于联系到了一个名叫冯老七的人,他自称有8年盗墓经验。

  通过一个多星期的联系,记者最终获取冯老七的信任,“你来吧,到巢湖。”冯老七在电话那头说。

  是真的盗墓贼?还是别有用心的传销分子编织的谎言?5月9日,晨报派出两路记者。按照计划,取得冯老七信任的记者与冯老七见面,打入盗墓贼内部;而另一路记者则在外围负责保证卧底记者的安全,一是防止对方是传销分子,及时报警;二是认清盗墓贼的长相,以防日后在失控状态后可迅速找出冯老七。

  在接头地点附近,外围配合的记者先期抵达;而远方,卧底记者在巢湖学院大门口转悠。

  冯老七如约赶到了接头地点,附着在他皮带上的泥土和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稍微放下心,随后卧底记者发来的短信让人放下了心对方真是盗墓贼。

  他的眼光又冷又毒

  但卧底记者真能取得冯老七的信任吗?冯老七是个怎样的人?

  见到冯老七那一刻,卧底记者心中忐忑不安,冯老七不苟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霸气光芒。被他接到住所以后,所住的小屋内狼藉一片。

  冯老七邀请记者一起去上网,上网出示身份证时,他假装无意拿了过去,紧张的情绪立时弥漫;网上聊天时,冯老七假装无意的侧瞥,也让记者退出了数个以往加入的聊天群。

  而在上网的时候,一个叫周涛的人过来了,冯老七说,周涛是雇主。

  “汉墓可做了?”周涛问。

  “墓出现积水,盗洞可能会出现塌方,可能会被活埋。”冯老七说。说着说着,两人又说到了巢湖边上的一个镇湖塔,周涛让冯老七去盗塔,“我没经验。”见冯老七回答不肯定,周涛离开。

  离开网吧,冯老七邀请记者到巢湖学院门口的小饭店喝酒。酒量很好的冯老七频频举杯,然而眼睛里不时闪现出又冷又毒的光。

  “是否想把我灌醉了掏底细?”克制住恐惧和紧张,晨报记者和冯老七喝酒到晚上十点。想不到喝完酒后,冯老七说带记者去刚刚他和周涛交谈的那座汉墓看看,“之前已经做了半个月,盗洞已打了10多米了,但洞里出现积水,再挖可能塌方,只好放弃了。”他说,但墓室内已被请来的老师傅探出“有货”,价值连城。

  当晚子夜,在狭孝蚊虫乱飞的出租屋,酒劲、困意、蚊虫叮咬接踵而至,却无法驱散记者内心的恐惧。“没有露什么马脚吧?冯老七不会趁夜乱来吧?”

  与此同时,从冯老七床上传来的“嘎吱”声,说明他也没有睡着。

  对于记者来说,那一晚是最难熬的,只盼着能早点天明,精力全部集中在冯老七那里,丝毫不敢松懈。

  
外号“冯老七”的盗墓贼被带走

  协助警方涉案三人无一漏网

  综述

  冯老七爬到坟顶,突然语气加快地说“不对”,其他几个盗墓贼不知道什么情况,先后向坟头爬了上去,站到坟顶以后,盗墓贼突然紧张起来,只见原本挖了近半米深的坑里,莫名出现一根树枝。令人恐慌的是,这根树枝同样不是坟边生长的小树,而且树枝有着明显人为折断的痕迹,跟之前那根树枝一模一样……

  巢湖近郊放王岗,遍布墓碑。暗战、惊惧在这里发生。

  晚上不睡觉是职业习惯

  卧底记者在前方经历着恐惧和考验,而晨报后方也未敢放下悬着的心。第一夜过后,卧底记者给报社发来安全信息。但晨报的后方却一点都不能放心要报警吗?什么时候报警合适?会不会真挖出宝贝造成国家文物流失?

  报社在后方也不敢和卧底记者频繁联系,只能隐晦地在手机上发出短信:“弟弟,别担心,好好工作。我们挂念你。”

  那一天,采访中心没有停歇,考虑各种方案,咨询各界人士,商讨如何能既要取得证据,又要保证记者安全,同时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国家文物流失,让盗墓贼得逞。

  经历过一天的商讨,报社最后的结论是无论取得证据与否,先立即上报给公安部门。晨报跑公安部门的记者与省公安厅取得联系,将晨报记者掌握的情况进行了反溃省公安厅表示,如果调查属实,抓到确凿证据,可以向当地的公安局直接汇报,请求当地警方立即布置抓捕。

  悬着的心放下来。在后方的报社将掌握的情况通告了前方卧底记者,请他掌握证据,选择合适时机进行通报,然后立即请求警方行动。

  然而前方暗战仍然继续。经过第一天的喝酒和一晚上的煎熬,冯老七似乎已经完全信任了记者。

  第二天,天气闷热,冯老七突然跟记者提出去盗周涛所说的那座镇湖塔。然而,骑车跑了一个多小时,镇湖塔仍遥不可见。“妈的。”冯老七骂道,“这么远,难怪他不自己来,让我来,估计他在骗我。”因为自己没有盗塔经验,冯老七又转念了,“我们不去了。”

  回程路上,冯老七带着卧底记者在庄稼地里找点。在庄稼地里,冯老七果然找到不少目标,但他一一分析后,都觉得不合适放弃了。“离公路太近,不行。”“这个墓太小,肯定没货……”

  一天过去了,当天巢湖下了一场暴雨,暴雨时是没法盗墓的。长期盗墓养成的职业习惯让冯老七养成了晚上不睡觉的习惯,记者只好陪他在网吧度过漫长黑夜。

  宋墓两天才挖半米多深

  第三天中午醒来后,冯老七提议去盗一座宋墓。宋墓就在放王岗。

  月光下的放王岗,有的只是泛着白光的墓碑、“呱呱”乱叫的乌鸦、风吹草动传来的“窸窣”声,冯老七在齐膝深的杂草里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而记者只能一步步摸索着向前行进。

  盗墓的过程显现出冯老七的谨慎小心:他不让人在地上拖土,“拖的话会在草上留下印记,会被人发现。”此后的几天里,记者还观察到,他喝矿泉水都会非常谨慎地将瓶身和瓶盖分开丢;在12点前,绝不让同伙下山,担心惊动山脚下的村民……

  被盗掘的宋墓土质硬,且土层中有很多硬石,一个多小时才打出一尺多深的小坑……

  突然,冯老七接了一个电话,“我要去杭州,看一块价值三百万的玉脂料……”次日,他果然走了。他是真看玉去了还是另有企图?

  第四天下午,冯老七从杭州返回巢湖。酒席过后,微醉的冯老七决定当晚不再干活,准备迎接两名新人,一同加入盗墓团伙,其中一个从陕西汉中赶来,另一个从江苏无锡过来。这两位盗墓新成员都是“90”后,当晚,充实了兵力的冯老七带着一行人摸黑又向放王岗奔去。

  然而,意外情况出现了。前两天刚盗掘的那个宋墓一尺深的盗坑内,出现了一根被人为折断的树枝。但前两天走之前,冯老七已将盗坑里的东西清理得一点散土都没留下,为何会出现人为放的树枝?

  冯老七没被吓到,仍然吩咐大家干活。但当晚仍然不顺,这座宋墓土质坚硬异常,打到近半米深之后,盗洞难以继续打下去,一伙人只好草草收工。

  两拨人打乱重盗汉墓计划

  “本来计划三天做完这个宋墓,但打了两天才打了不到一米深。”冯老七觉得打通这座宋墓的可能性极校第六天晚上,原本想继续打宋墓的冯老七改变了主意,准备改盗第一天带记者看的汉墓,“已经打了10多米深,快打通了,虽然积水,说不定还能做。”

  然而,在刚抵达汉墓没多久,三名男子出现了,冯老七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大家趴在坟头上紧张异常,好在三名男子并没有发现什么,自顾自地走远了,然而,没过一会儿,又有两名男子持着手电筒过来。

  这两名男子直接走到汉墓边,拿着手电筒对着洞内照后,又打着手电筒向四周扫了一圈。此时,大家心里都很焦急,心中的恐惧陡然上升。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两名男子在洞边足足待了四十分钟后才离开。

  “这地方不安全。”两拨出现的人,打乱了冯老七重盗汉墓的计划。

  可疑树枝再度出现

  出现的两拨人让疑心病重的冯老七不敢再盗。无奈之下,冯老七又指挥大伙再返盗宋墓。然而,第三次挖掘的时候,恐怖的事情再度发生被人折断的树枝又一次出现了。这根树枝让冯老七失去了冷静,连连挥手示意大家蹲下,而其他几个人也是面如土色。

  连续在盗坑里出现的树枝,已经不能用巧合解释了,而在冯老七的记忆中,盗墓江湖里也没有这样的标记。仅就现有的信息,大家只能相信,有人来过了,而且还在盗坑里放下了树枝。就这样,搁在盗坑里的细小树枝挡住了冯老七的铁镐,当晚所有人悄悄地退出了放王岗。

  “我们散开吧。”感受到强烈不安的冯老七提出散伙。而卧底的记者悄悄发出了信号,接到记者信号的报社立即联系公安部门。

  涉案三人无一漏网

  5月16日中午,巢湖市公安局内,晨报记者将手头上掌握的关于盗墓团伙的相关信息一一提交给公安局。

  巢湖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戴尉华副局长,刑侦支队支队长刘仲锐、副支队长刘艳鲁及具体办案的刑侦大队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会上,晨报记者提供了涉案人员的个人信息及居住地点。

  为将涉案人员一举抓获,巢湖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调集精干警力约20余人赶往涉案人员租住地。抓捕行动之初,便衣民警便已将涉案人员所租住的民房团团包围,并在周围路口布控。

  当指挥人员下达“抓捕”的口令后,办案人员立即发动“总攻”。面对从天而降的民警,大峰和小峰只是站在桌子边上,吓得动都不敢动,两人很快便被民警按住肩膀。而冯老七则在刚刚跳下床的瞬间,便被数名民警围祝

  接着,民警从床上翻出冯老七的手机和一只白色读卡器,并让他找出雇主的号码。

  这个时候,冯老七还不忘给民警下套:“你现在打他电话,就能抓住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啊1一位民警厉声呵斥冯老七,冯老七见马脚暴露,面色阴沉地低下头,不再讲话。

  整个抓捕过程仅持续一分钟,便将涉案的三人全部抓获。

  当天17时许,相关涉案人员被移交至居巢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并随即展开审讯。

  5月23日下午,晨报记者与巢湖市居巢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项世军取得联系,他告诉记者,目前涉案三人仍被刑事拘留,仍在调查取证阶段,待证据完备以后,将提请检察院批准逮捕,进入司法程序。

  
在放王岗的古墓旁散落着盗墓贼抽过的香烟头

  接头他看上去面相凶恶

  第一日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据说,盗墓贼在盗墓时,需要在东南角点一盏灯。如果鬼不让你盗墓,就会把灯吹灭。是一种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协议。

  对于这个传说,2011年5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微醺的冯老七说了两个字“扯淡”。

  无数人天马行空的想象,为盗墓贼披上了神秘的面纱,他们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生存的痕迹似乎只是那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盗洞。

  这是一次充满了激情和恐惧的报道,激情和恐惧的理由是对未来的不可预期。

  那天,记者走近了一个男子,他说:“我姓冯,堂兄弟里排行老七,肥西人。”

  联络

  确认不是警察后,邀记者盗墓

  盗墓,一个神秘而又遥远的词汇,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无意间,记者在网络上接触这么一个神秘人物,他自称是一个盗墓人,从事盗墓行业已有8年之久。心中带着疑惑,记者试图接近这个人,但他异常小心谨慎,从不透露自己姓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其间,记者决定深层接触这个神秘的“地下组织”,曾一次次要求他带记者去盗墓,屡遭拒绝。他说曾经被人害得差点小命不保,还说他害怕条子(警察),从来不敢带陌生人。

  不过,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接触后,他逐渐卸下心中的防御,确定记者不是警察以后,最终同意让记者过去,让记者跟他去盗墓,一起去发大财。

  临行前,他让记者随身准备一套工作服和一套换洗衣服,以及洗漱用具。同时,他还声称三日之后动手盗墓,暂时有三人,地点在巢湖,希望能尽快过去。他究竟是不是盗墓贼,又是怎么一个人?

  接头

  面相凶恶,他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巢湖市位于安徽省中部,濒临长江,环抱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现辖庐江无为、和县、含山四县和居巢区。

  早上7点钟,记者和同事两人从合肥明光路汽车站出发,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巢湖。

  按照冯老七的要求“进入巢湖市区就要跟我联系”,记者给他打了个电话,以便他来车站接记者。

  “我快到了,你在哪?”短信发出去十几分钟,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打电话给他,得到了“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是不是我们暴露了”,在之后一个小时的等待中,未知的一切正逐渐向记者施压,记者开始担心这是一个恶作剧。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冯老七。

  冯老七来短信了。信息内容是:“不好意思,睡着了,你打车到巢湖学院门口,到时我骑车去接你。”

  记者和同事商量一番后,决定由他先赶到巢湖学院,“最好能看清冯老七的长相,一旦发生意外,立即通过警方寻求帮助。”

  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冯老七的神秘,虽然他自称是盗墓高手,可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谁心里也没谱,除此之外还有被传销分子控制的担心。

  几分钟后,记者也招了一辆出租车,“巢湖学院”。记者默默地复述着“现在只能靠自己”。

  车来人往的巢湖,在记者的眼前有的只是陌生。

  “冯老七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有阴气逼人的感觉?”顾虑和思考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冯老七打来的。

  “到巢湖学院了吗?”“到了打我电话”……短短几秒钟,从听筒里透出了冯老七低沉、嘶哑的语音。

  在巢湖学院门口下了出租车,拨通了冯老七的电话,一辆泛绿色的助力车载着一名男子停在记者身边。

  “是你吧,上车”,记者机械地回答“是我”。

  心里一阵发虚,“冯老七是怎么一眼就认出了我?”记者并没有跟他描述自己的长相和衣着。

  紧接着心里又是一阵“打鼓”,幸亏和同事分开走了,不然……

  坐在助力车后座,记者仔细打量一番冯老七:头戴一顶白色帽子,上身没有穿内衣,只是套着一件半敞的灰色外套,下身穿黑色裤子,裤腿上沾满泥土,光脚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

  冯老七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身材不高,短发,皮肤黝黑,一脸精明,但面相凶恶,看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被盗墓贼藏在树上的盗墓工具

  雇主现身记者夜探西汉古墓

  第一日

  一个神秘男子,在盗墓者身边转悠:汉墓做不做?那个镇湖塔没人看管,去不去……频频邀请之下,记者的“师傅”冯老七总是不答应。冯老七说,这个男子叫周涛,是他“请”来的,专门为盗墓者提供盗墓点的,得手后一般五五分成。

  可汉墓显然是冯老七的“心头肉”。他承认,半个月前曾和几个盗墓人下过手,由于地质原因不得不罢手。深夜,冯老七骑车带记者去了那座西汉古墓。它位于高速公路边上,顺着山路走了近10分钟,才看见那是一座小山包。站在山包上,冯老七用矿灯对着盗洞照了下去,只见洞口宽有一米,初步目测足有十多米深,里面被人填了不少杂草和树枝……

  住所落脚

  盗墓高人“隐居”大杂院,每月租金160元

  助力车沿巢湖学院西侧小路行驶,很快进入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居民聚集区。

  石子路、垃圾、苍蝇,这是这个居民聚集区给记者这个外来者的直观感受。拐了几个弯以后,助力车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口。这是一个破旧的四合院,走进去的时候,已是上午10点,小院里仍有不少人走动。这个四合院,被分为多个小房间,多为附近的一些学生租住,而冯老七却选择住在院子一个最内侧拐角的房间,而由于小院内悬挂着衣物,从小院门口根本看不见这个小屋。

  冯老七租住的屋子有两个相连的小房间,加在一起约10平方米,里、外房间被一面白色墙体隔开,但墙面被人凿开,一个弧形的洞俨然成了一扇门,方便两屋通行。

  其中,外屋摆放着一张木板搭起的床,窗口一个桌子,上面凌乱不堪,摆放着洗漱用具。穿过那扇弧形的门,屋里同样摆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样是凌乱不堪,地上尽是丢弃的烟头和垃圾,屋子后面还有一个木门。

  冯老七说,这个出租房刚租下不到一个月,月租才160块钱,他先问记者洗漱用具带齐了没有,后又问记者职业,记者谎称自己在合肥一家酒店工作,就是在路上给人派传单的那种。

  到了饭点,冯老七要带记者去吃饭,地点在巢湖学院门口的张记饭店,他说自己经常到那里吃饭,便宜又实惠,因为自己资金暂时紧张。

  资金紧张?自称盗墓高人的冯老七的日子过得如此窘迫,这与记者出发前的想法大相径庭。冯老七似乎看出了记者的疑惑,神情平淡地说,“赌博输了200多万,这才重操旧业。”

  雇主现身不停发出邀请:汉墓做不做?

  饭后,冯老七带记者到附近一家天梭网吧上网,在登记上网时,冯老七不知什么原因,特意拿起记者的身份证看了一眼,之后便丢在桌子上,没有讲话。

  之后,两人来到二楼,随便找了两台相邻的电脑坐下,他便开始在网上翻找一些金属探测器的网页,上面是一些金属探测器等工具。

  “这台地下成像仪要七十万,准备让朋友从北京买一台,然后再干活。”他指着一台先进的仪器说。

  在网吧,一个30多岁的男子站在冯老七身旁,记者用余光观察到,这个上身穿红色格子衬衫的男子正在打量记者,依然面无表情。

  男子很快便下楼离开,冯老七侧过身说,“如果他问你准备在哪干活,你就说要去和县做一个塔。”

  记者不知道冯老七的话里藏着什么玄机,只知道“做”的意思就是盗掘,又不好多问。

  很快,先前下楼的那名男子又返回二楼,选择一处隐蔽的角落坐下,他们从此再也没讲话。一个小时后,冯老七对记者说“回去”。

  记者跟着冯老七回到住处,闲聊时,之前在网吧的那名男子也来到住所,问冯老七那个汉墓到底还做不做。

  冯老七坐在凳子上,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只是抠着手上的老茧,不说不做,也不说做,然后瞟了那名男子一眼,一脸不屑地说:“汉墓已经泡水了,太危险,不能再做了,否则会出现塌方,活活被埋在洞里。”

  当时,那名男子不停地在房间来回挪动,脸上透露出惋惜的表情,嘴里不停劝着冯老七,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之后,那名男子又问冯老七下一步有何打算,冯老七抬了抬头,不急不慢地说准备去和县做一个塔。

  一听这话,这名男子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对和县很了解,那里共有四座塔,先后倒掉两座,另外两座塔已经被当地人做过。“你最好别去,否则只会白跑一趟”。

  冯老七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依旧抠着掌心的老茧。

  再次发出邀请:镇湖塔做不做?

  “你要是想做塔,巢湖有一座镇湖塔,你去不去?”那名神秘男子说,那座塔共有7层,虽然是文物保护单位,但是根本没人看管,塔的四周又只有一个护栏,距离最近的村落有四五百米,绝对安全。

  冯老七没有讲话。“你要是愿意做那个镇湖塔,我们现在可以先去探一探,明天再去做也行,你看可行?”这名男子依然不放弃,他还说他早就已经把工具放在附近草丛中,有撬棍、绳索和铁锥等工具,本来准备去做那个镇湖塔,但后又跟别人去外地做了一座桥,那座塔就一直留下没有做。

  但冯老七依旧坚持说要去做和县那座塔。那名男子见劝他不听,转身便离开了出租房,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男子走后,冯老七说,那名男子叫周涛(音),巢湖本地人,是一名雇主,专门为盗墓者提供点(有古墓的地方)。“理论说的一套又一套,但从来不干活,结果还得跟他五五分成。”冯老七说,周涛为人极其阴险狡诈,而且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平时干活时只请大家吃蛋炒饭。

  追忆古墓

  半个月前,有一行四人去挖西汉古墓

  冯老七是周涛“请”来的,但两人关系却很微妙。

  半个月前,周涛发现一座汉墓,便主动联系冯老七,让他过去盗一座西汉古墓,规格很高,初步估计墓内价值超千万。冯老七接到邀请,认为这是一本万利,自己做完这一笔,便可以洗手不干。于是,他又喊来两个朋友,一行四人去挖汉墓。

  冯老七的“遐想”被地下暗流击碎。

  起初,盗洞的延伸很顺利,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当盗洞向下延伸到13米深时发生了意外。冯老七在深洞内挖土时,洞内突然出现积水,土质变得松软,土块开始向下掉落,砸中冯老七。因为担心会发生塌方,大家只好叫停。

  后来,冯老七被朋友用绳索拉出洞外,正当他和朋友坐在盗洞外商量对策时,周涛抱了一些树枝填进盗洞内,冯老七认为周涛可能暂时将洞填埋,留着以后自己单干。

  冯老七说,他当时心里越想越生气,“要不干,大家都别干”。这时,他和朋友搬来一块200多斤的大石头填进洞里,周涛见状上前阻止冯老七,说他为人小气,小肚鸡肠,还反问他是不是想自己单做,冯老七气愤地点头说:“我就是想单干。”

  无奈之下,周涛气急离开,冯老七也将盗墓工具丢弃在洞内,悻悻离开。冯老七事后说,周涛这人阴险狡诈,他极有可能再请人过来,单独将墓室打开,挖出古物,“我们当时真想把他塞进洞内,再用土填住,让他长眠于地下。”冯老七的语气里透着惋惜。

  冯老七对这座墓的“感情”,除了在开始前请来山西的老师傅探测“有货”外,还因为盗洞的防盗设施。“每隔40厘米,就有一层用石块构成的防盗层。”一层层的防盗层给了冯老七无限的遐想,甚至有了“做了这座汉墓以后,便可以洗手不干”的想法,因为里面价值太高了。

  夜探汉墓

  位于一座小山包,洞口有一米宽

  当天晚饭过后,已至深夜,冯老七骑车带记者去见识那座被挖的汉墓。那座古墓位于附近高速公路边上,顺着山路走了近10分钟,才看见那是一座小山包。站在山包上,冯老七用矿灯对着盗洞照了下去,只见洞口宽有一米,初步目测足有10多米深,里面被人填了不少杂草和树枝。

  望着这个即将完工的盗洞,冯老七又是一阵唏嘘。随后,他又给记者指了指附近的另一座汉墓,说这里也有不少东西,因为资金不足,他只能“望墓兴叹”。

  返回住所后,圆月还悬挂在半空,把大地照得雪亮。

  冯老七所住的院内没有自来水,只有一口老式水井。冯老七打了一桶清水,倒进屋内的红色水桶内,之后直接将热水器插进水中,然后等桶内的水被烧温后,他让记者到另一间小屋内洗澡。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3点。记者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冯老七的床在墙的另一边,听到他也同样辗转难眠,从床板不时传来的“嘎吱”声,似乎在说他也没有睡着。

  疲惫最终战胜了满屋“嗡嗡”乱叫的蚊子。

  路途“不顺”镇湖塔终躲过一劫

  第二日

  第二天中午,冯老七下了决定,去挖镇湖塔。下午3点,行动开始,因为不知道具体位置,他带着记者问了一路,然而事与愿违。冯老七也有点退缩了,他嘟囔着,“自己从没做过塔,晚上还有可能下雨……”行动作罢。

  挖古塔想到夜间有雨,寻了一半便放弃

  第二日上午11点多,记者醒来的时候,冯老七依然躺在里屋的床上熟睡,喊他起床,他说稍等一会,还要再睡一会。

  冯老七后来说,出于职业习惯,他每天凌晨5点睡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多年以来,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习惯,夜晚睡不着,只有等到天亮,才能渐渐入睡。

  半小时后,冯老七起床了,他突然对记者说下午去挖镇湖塔。

  冯老七称自己很怕热,天一热,浑身起水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去医院检查过,但没查出什么结果。打盗洞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可夏天太热,盗洞内会出现瘴气,夏天夜晚太短,不易长时间在洞内干活。他说,自己再挖一座大墓,弄点钱以后,就去外地旅游

  下午3点,天气闷热,天空布满乌云。

  这时,冯老七骑上助力车,按照周涛所给的镇湖塔具体位置,先要赶去忠庙镇,然后到达湖滨镇,只要问一下附近村民,便能看见那座塔。当时记者问冯老七为何不叫上周涛,他说周涛那人靠不住,不用去管他,我们自己单独干。

  因为不知道忠庙具体位置,一路上,冯老七问了不少人,按照路人指引,冯老七骑车一路狂奔。然而,车子行驶了近2个小时,还没到忠庙。这时,冯老七突然说不去了,嘴里不停骂周涛,说地点太远,自己从没做过塔,担心安全问题,又加上晚上可能会下雨,这才决定放弃。

  寻暗点从庄稼长势能判古墓所在

  不过,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冯老七又骑车绕到路边的小路,说是到庄稼地里来找点。他一边骑车,一边教记者如何看暗点(平地上的古墓)。

  他说,一般情况下,埋葬在平地上的古墓最难被发现,必须要看雨露、庄稼长势等等。比如,一片庄稼地上,四周的庄稼长得都很茂盛,只有一小片庄稼个头较矮,长得很嫩,而且麦穗较小,又出现枯黄状态,那里必定有古墓。冯老七解释说,因为古墓被埋在地下,可能阻断地下空气流通,会影响到那片庄稼长势,所以才造成这种状态。

  找了一圈后,他说看到不少规模较小的点,距离住的地方太远,他没同意挖这些墓。后来,冯老七又问记者可会游泳,记者说会,他便骑车带记者寻找洗澡地方,找了好久,水塘都不太干净,只能骑车返回住所。

  果然不出冯老七所料,晚饭过后,冯老七要去网吧上网,可是车子还没行驶到网吧,突然下起暴雨。

  雨一直在下着,冯老七说他最担心下雨,因为只要一下雨,就无法去干活。在上网时,冯老七首先看了一下天气预报,在确定明天是晴天后,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放王岗的宋墓就在一片乱坟岗中

  放王岗上记者首次“动手”

  第三日-第四日

  第三日中午,冯老七告诉记者,晚上去放王岗“做”一个宋墓。首次试水盗墓的记者小心翼翼地跟着冯老七穿过荒草、钻过坟地,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宋代的古墓,却因为没有称手的工具无法实现预期的“目标”。只得作罢的冯老七只好打道回府,却在第四日离开巢湖前往杭州作了一回“掮客”,帮别人出售玉料。这一日,记者终于缓了一下一直绷紧的神经。

  阴森隐秘却是风水宝地?

  第三日中午,冯老七依然躺在床上,问他晚上到哪里做活,他说“放王岗”。

  放王岗位于巢湖市东郊,东邻旗山、鼓山,西迎巢湖,传说因商汤放桀于南巢,死后葬于此岗而得名。放王岗是一座南北走向、长约500米的土丘,距离市区2.5公里。现如今,放王岗已经是一座乱坟岗。

  冯老七之所以选中放王岗,除了放王岗曾发掘出西汉古墓外,更与放王岗的风水布局有关。冯老七说,古人埋葬最讲究风水,这座放王岗“风水”很好。

  他顺手指着前方的一座古山寺,说那是一条龙脉,山顶的塔就是龙顶,隔壁的一座旗山也是一条龙脉,山坡的凹陷处肯定有古墓,而那两座山的中间就是放王岗,按照风水上的说法,前面两座山是放王岗的“龙引”,风水极佳。

  吃过午饭,冯老七带人骑车去了一趟放王岗,把车子停在山脚下,从护山坡上向深山里走去,他想提前观察一下地形。冯老七步行在前头,轻车熟路地向前走着,半米深的杂草划过双腿,走了近五分钟,前方出现一座小山包,山包四周被浓密的小树包围,极其隐秘。冯老七一边回头一边说,就是那座山包。

  冯老七先是站在小山包上,后又弯腰抓了一把封土,用手捻了一下土,“你看,这些土都是细土,又细又小,是筛子筛过的痕迹,只有古墓的封土才筛选,宋代的古墓就是这种封土。”说完话后,冯老七又用脚踩了一下坟头说,坟顶明显出现塌陷,这是古墓日积月累,已经出现下陷的痕迹。

  冯老七决定,晚上来做这座宋代古墓。

  第一次,喝了半斤白酒壮胆

  “晚上要去开墓”,这个想法惊退了记者晚饭的食欲,记者让饭店老板拿来半斤白酒。

  “你心里发毛吧?跟我第一次一样。”冯老七笑着问。

  “害怕很正常,我第一次跟师傅去盗墓,心里也害怕,后来也就越来越顺了,因为你以后会对古墓产生好奇,非常想知道墓室被打开之后,棺材内到底放着什么宝贝。”因为盗墓过多的缘故,冯老七忆起自己第一次盗墓经历,神情显得很平淡。倒在一次性杯子里的白酒,推到冯老七碗边,便又被退了回来。“干活之前从不喝酒,怕误事。”

  喝酒过后,冯老七问记者心里是否还害怕,“酒壮"怂人"胆,两眼一抹黑,啥也不认识了。”喝过酒之后,记者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晚饭过后,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冯老七来到五金店内,买了一把小铲子、三根锯条,又花了3块钱买了两副手套以及一只尼龙袋子。因为没有买到铁镐,他又走到马路对面的一家五金店,花了十几块钱买了一根撬棍,但铁镐依旧没有买到。

  回到住处后,冯老七拿起锯条,将铲子上把柄锯掉,之后将铲子和撬棍放在背包内,又买了矿泉水和面包,直奔放王岗。冯老七说,洛阳铲买不到,现代化工具又不实用,只要在五金店买点铁镐和铁铲等工具,就可以去开墓。

  记者第一次挖墓“实战”

  晚20时许,因为昨天一场大雨的缘故,天空依旧阴沉,整个放王岗被黑夜笼罩,没有一丝光亮,四周漆黑一片,静得让人害怕。

  冯老七让记者先背着工具上山,他随后就来,并叮嘱记者一定不要让工具发出碰撞的响声,甚至连烟头都不要留下。

  记者刚从护山坡上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坟头,墓碑被灯光照得发着白光。摸黑进入山口,整个山头陷入一片寂静,脚下的树叶被踩得吱吱作响,突然一只乌鸦从树林中飞出,树叶沙沙作响。

  记者又穿过一片乱坟后,半蹲在山腰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此时眼前又是一片昏暗,看不到一丝亮光,只有一只萤火虫发着淡淡的白光。此时的记者只能集中全身精力,屏住呼吸,用耳朵听着身边的风吹草动,哪怕有一丝声响,都觉得异常刺耳。

  内心莫名地恐惧起来,草丛中的虫鸣鸟叫听得异常清楚,除了心中恐惧,脑海又浮现出一幕幕恐怖场景,焦急、恐慌和不安随之袭来。半个小时后,冯老七从树林中钻出。二人一前一后向那一座宋墓奔去。冯老七先爬到坟上,用脚将坟边的杂草踩平,丈量一下后,从背包中掏出铲子,一铲一铲向脚下的坟头挖去,因为土质很硬,铲子只能铲出一些碎土。

  很久,盗洞被打出一个轮廓,挖出的泥土也被装进了尼龙袋子。装了一半,冯老七让记者背着到最远处,然后把泥土撒在草丛中。

  半袋子泥土很重,足有六十斤,背不动,只好把袋子先从坟上拖下,试了几下扛在肩上,依然背不动,只好一直向前拖。拖了近10米远,把土倒在一棵树边上,又用脚把堆积的土踩平。

  就这样,来回背了三次泥土,冯老七突然说不能拖,“拖着袋子下去,会将坟边上的杂草压平,很容易被人发现,暴露身份。”之后,冯老七一边用铲子挖土,一边将泥土直接铲进坟边,顺着坟坡滚落到坟底,簌簌作响,他说这样做绝对安全,不会被别人发现。

  盗洞被打成一个长方形,一尺多深后,他抓起一把坟土送到鼻子边,嗅一会又丢进坑内。因为土质太过坚硬,冯老七挖一会后,突然说不挖了。本来以为宋墓只有3~5米深,加上封土2米,总共不过7米深,按照事先预算,每晚挖三米,基本两三天就能完工,但是土质太过坚硬,无法下铲,又没有铁镐,只能作罢。

  连夜放下活,赴杭州“交易”

  第三日晚11时许,冯老七口袋内的手机响了,第三天的掘进因为这个电话早早结束了。

  放下电话,冯老七说“要去一趟杭州”。来电人在电话中让冯老七尽快赶到杭州,有一个玉脂料让他拍照,然后委托其以三百万的价格出售。

  冯老七将铲子和撬棍丢在坟边的草丛中,空着手从进山口处下山。

  离开放王岗,冯老七骑车直奔火车站,连夜乘坐火车前往杭州。

  与冯老七的暂别让记者得到了难得了喘息时间,记者独自一人叫了辆出租车来到巢湖市区,开了房间。这一夜,没有“嗡嗡”乱叫的蚊子,没有冯老七辗转反侧的影响,记者睡得很香。

  醒来后看了下时间,已是第四日中午。发条短信给冯老七,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能赶回巢湖?他说自己已经在返回的车上,估计下午五点应该能到巢湖,“很困,不多说了。”他回复道。

  下午5时左右,冯老七给记者电话,“回来了”。

  之后,记者和冯老七在一家饭店喝酒。酒过三巡,冯老七突然说晚上不再干活,有一个名叫小峰的男子过来,大概在凌晨3点从汉中过来,他要亲自过去接。饭后,微醉的老七没有当即离开,而是跟记者一起来到宾馆。

  宾馆内,老七拿出自己从杭州拍回来的玉脂料,后又翻出手机内的相册,一一指出自己当年从古墓盗出的古物和盗洞内场景照片:一盏发着白光的矿灯,将宽阔的盗洞照得明亮,地上摆放着盗墓工具,包括一把铁铲,一只水桶等工具。照片上的古物是一只宋碗和古代兵符。

  当时,记者心有不解,既然古物都被盗出,为何还会保留这些照片,难道不怕公安查?老七解释说,这些都是随手拍的,觉得很有成就感,就保留了下来。半个小时后,老七说要去网吧上网,去接小峰过来。随后他离开宾馆,骑上助力车,绝尘而去。

  可疑树枝让盗墓贼摸不着头脑

  第五日

  这天,两名新人“投奔”冯老七,一个从汉中赶来,一个来自江苏无锡。这两位盗墓新成员都是“90”后,当晚,充实了兵力的冯老七带着一行人摸黑向放王岗宋墓奔去。

  然而,意外情况出现了。前两天刚盗掘的那个宋墓的盗坑内,出现了一根被人为折断的树枝,不远处还有一个旧烟盒。但前两天走之前,冯老七已将盗坑里的东西清理得干干净净,为何会出现人为折断的树枝和烟盒?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又暗示着什么?

  大、小峰加入团伙

  第五日上午,记者见到了冯老七说的小峰。

  上午9时许,记者来到冯老七的住处后,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后来又打电话给冯老七,他才把门打开,之后又躺在床上睡觉,没有讲话。当时,记者直接走进内屋,一名身材不高、微胖、身穿粉红色短衫的男孩正坐在床沿边,抽着香烟,瞅着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转过头,记者又看到床上躺着一名半身赤裸的男子,该男子身高有1米75,皮肤黝黑,手臂上有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记者有些疑惑,明明冯老七去接小峰,怎么会接来两个人,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

  “哪个是小峰?”见记者过来,那名抽烟的男子这才转过身子,仔细打量记者一番,一脸阴沉地说“我是”。

  此时,躺在床上的那名赤裸男子醒了,后背斜靠在墙上。

  “你怎么称呼?”记者问那名赤裸男子。“你喊我大峰,刚从无锡过来。”赤裸男子笑着说。记者心里清楚,两人故意不愿透露真名,也就没再理会。

  不久,醒来的冯老七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地问小峰为何不睡一会,晚上可有精神干活,小峰依旧抽着香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自己没问题,身体比较好。

  渐渐熟络之后,大峰的戒备心渐渐放下,不时说些笑话。不过,小峰却始终不苟言笑,看起来心事重重。对于自己过去的经历,小峰从未提及,也很少参与记者和大峰的闲聊,只是在聊到盗墓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关于盗墓的理论说得一套套的。

  后来,大峰对记者说,小峰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每天爸爸都会打电话问他在哪。一连几天,凡是爸爸打电话过来,小峰都将电话挂掉。无奈之下,小峰每天都给爸爸发一条短信:“自己一切安好,工作也很好。”

  午饭回来,记者和大峰、小峰还在屋内聊天,冯老七骑车出去买铁镐了。大概1个小时左右,冯老七骑车返回,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镐头,又从屋内找出一根锯条,开始将木棍截成称手的长短。

  但是,还没锯几下,电话响了,他转身走出屋外接电话。电话中,他称呼对方为“强哥”,对方不停催他尽快将那块玉质料卖掉,冯老七又问强哥什么时候过来,对方只是说事情料理完后,马上就会过来。

  这时,小峰接过锯条,笨拙地锯着木棍,然而他锯了近十分钟,只将木棍截个缺口。冯老七嫌他慢,随手将锯条夺过去,锯一会儿,挥起木棍朝地上狠狠砸了下去,木棍应声而断,断为两截。当时,冯老七没有立即将木棍装到镐头孔内,他掏出手机,说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说完话,冯老七将记者的背包拿过来,将镐头和木棍塞进包内,由于木棍太长,冯老七又找来一件自己沾满土的外套,将露在外的木棍用衣服包祝之后,记者背上装满铁镐和木棍的包,一行四人向放王岗奔去。

  一根神秘的树枝

  到达放王岗山脚下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轮圆月将大地照得通亮,在路过村民门口时,立刻引来一阵狗吠声。大家都不敢耽搁,担心狗吠时间太长惊动了村民。来到山的入口处,大家鱼贯进入深山。

  虽然这是记者第二次来到放王岗,望见一座座坟墓,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穿过一片荆棘树丛以后,走到一片荒草深处。冯老七突然加快脚步,记者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紧跟其后。估摸有五分钟,记者又看到那座阴森森的小山包。

  此时,放王岗上一片寂静,草丛中依然是虫鸣鸟叫,不时会传出乌鸦“嘎嘎”的叫声,让整座大山平添了几分恐怖。这时冯老七已经走到宋墓所在的小山包下面,找到藏在草丛中的工具以后,他手脚利落地爬到山包顶部,接着大家挨着往上爬。

  “坑上有根树枝,有人来过。”机警的冯老七眉头一皱,立即发现不对。两天前,记者和冯老七挖这个山包时,没有在上面放树枝。很快,记者又在盗坑边上看见一个破旧的烟盒,烟盒明显有风吹日晒过的痕迹。

  记者、大峰和小峰都是“初哥”,一下子紧张起来,目光全集中在冯老七身上,月光下,记者看到冯老七的眉头皱了一下。气氛顿时诡异到了极点,大家都没敢出声,不停朝四周张望,观察周围动静,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经验丰富的冯老七突然弯下腰,捡起坑内的那根树枝,借着月光,仔细观察一遍,说这是被人为折断的,根部有着明显的痕迹。

  这人究竟是谁?惊魂未定的小峰问是不是村民,冯老七认为村民不可能进山,要是进山,也不可能在盗坑内放根树枝。他猜测,这根树枝可能是同行故意丢在坑内的,至于是何用意,冯老七也摸不着头脑。

  大峰吓得双腿发软

  离奇的树枝出现,并未将盗墓多年的冯老七吓倒。“干活1冯老七一摆手,让大家不要说话,又随手将树枝丢在山包下面。

  这时,小峰从背包中拿出铁镐,按照冯老七事先挖过的盗坑轮廓,一镐一镐刨了起来。冯老七走下小山包,观察四周动静,记者坐在山包顶上,大峰站在记者身边,不停朝四周观望。

  “你第一次出来做这个,怕吗?”记者问身边的大峰。

  “心里好害怕,腿都吓软了,心一直扑通扑通跳。”大峰一边说,一边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小峰,你怕吗?”记者转过身,又问正在刨土的小峰。

  “不怕,我既然做这一行,心里就不会害怕。”小峰手里的铁镐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刨土。

  因为封土堆里有不少石块,小峰抡一下铁镐,碰到坚硬的石块,都会传出“当当”的响声,激起的火星,在阴暗的小山包内显得异常刺眼。

  封土太硬盗洞难挖

  小峰刨了很久,又替换大峰,不久铁镐又交给了记者……汗水冲散了内心的恐惧,大家平静了许多。

  这时冯老七返回了小山包,笑着说:“我以前跟师父时,他总是让我挖土,自己坐在地上指挥。”

  冯老七说,平时,他都会将盗洞打成长1米2,宽80厘米的尺寸。因为大峰身材较高,又加上小峰身形较胖,担心他们无法蹲在洞内干活,冯老七又拿起铲子将盗坑长度和宽度扩大。后来,冯老七又将盗洞四周用铲子修整齐,防止盗洞越挖越窄。

  就这样,大家轮流替换着,因为土质太硬,封土堆内又掺杂有石块,半个小时过后,才挖一尺多深。

  大峰没干过体力活,还没刨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湿漉漉的。丢下铁镐,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峰是个执着的人。他在刨土时,土里埋着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他挖了近10分钟,这块石头纹丝不动。但是,他依然盯着这块石头不放,先是砸,后是撬,石头依然没有被刨出来。

  冯老七联系爆破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盗洞才被打到半米深,进展太过缓慢。冯老七突然跑到山包下,担心手机屏幕的光被人发现,他用手捂着手机打电话。

  电话中,冯老七联系到一个爆破的朋友,两人交谈了一会,对方提出五五分成。冯老七挂断电话,又爬上山包,说朋友要价太高,自己没有同意。

  “封土太硬,又有石块,咱们四个人耗在这上面,不值得,换一个墓做吧。”冯老七说起这些时,面无表情。

  但是,小峰有点不情愿,心里一直不死心,认为既然自己挖了一点,除掉封土,也就四五米深,再挖几晚上,就能打开墓室了。

  冯老七坚持放弃,大家只得草草收工。简单处理一下工具后,冯老七带着大家向深山走去。冯老七一边走,一边说自己会联系爆破人,请他们过来炸一下。

  冯老七说,他曾经摆弄过汽油炸药。当时,他找来一个红酒瓶子,倒进大半瓶汽油,后又在瓶中放一个雷管,最后用速成水泥把瓶口封上。

  那时,他把炸药挂在山坡一棵拳头粗细的树上,一根雷管引线拉到十多米远处。没想到,不管怎么引爆,汽油炸药都没有动静。

  然而,当他认为雷管不再爆炸时,树上便传来一阵爆炸声,树应声而断,随后一股气浪袭来,冯老七说自己当时差点被炸死。

  为了方便盗墓,冯老七自称学过使用土炸药,不过至今都没学会。

  冯老七回忆说,他有一位师兄,曾经跟师父学过爆破,学了一个礼拜后,就独自下山了。有次,冯老七在做活时遇到麻烦,请这位师兄来爆破。谁知,师兄把两个土炸药埋进两个洞内之后,只炸出两个碗口大小的洞。从那以后,冯老七再也没请过这位大师兄。

  死水塘边必有古墓?

  返回途中,大家路过一处死水塘,面积有10多平方米,积水足有半米多深,借着月光,看到水很浑浊,水面布满绿色青苔,一阵冷风吹过,水面泛不起一丝波澜。冯老七说,一般情况下,山上根本不会有这种水塘,附近必定存有古墓。

  冯老七认为,这种水塘本来也是平地,当时建古墓需要回填土时,应该是在这里进行取土,经过日积月累的雨水聚集,这才形成了死水塘。

  冯老七说,如果见到一座水塘在解放之前已经形成,附近必定会有古墓,而且水塘有多大,古墓同样就有多大。因为建成一座古墓,挖出的土肯定不够回填,只能重新在附近取土填埋到墓中。

  夜探积水墓惊悚紧相随

  第六日

  第六日,冯老七带着手下夜探积水墓。是日晚8点多,一行四人先打车再爬坡,艰难中走了近10分钟才找到汉墓。然而,随后发生的一幕让大家始终提心吊胆:不停地有人路过,甚至还有人在那个汉墓的盗洞边上呆了40多分钟才离开。宝没有盗得,冷汗可是出了一身。

  夜探积水汉墓

  趁着白天无事,大家商量着晚上的干活计划。

  之前,冯老七挖过的那座汉墓,忙活了近半个月之后发现洞内突然渗水,他被迫放弃。这竟成了他心中一个难解的疙瘩。

  晚8点多,大家决定夜探积水墓,除此之外也查看下附近有没有新的点(古墓)可以做。天色朦胧下来,一行四人打车来到高速路边以后,顺着山坡前行,走了十多分钟后,这才来到汉墓边上。然后,大家蹲坐在洞边,打着照明矿灯打探洞内,此时洞内积水已经泛着黑色。

  冯老七说,盗洞出现黑水,说明盗洞已经接近积碳,因为积碳用来为墓室防潮,深度已经接近墓室,再往下打二三米深,便可打到墓室。心急的小峰说,他可以下去挖,但被冯老七拒绝,只说回去再想办法。后来,冯老七又领着大家去了另外两座汉墓。

  突然,一道明亮的手电筒光从山坡上射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一串脚步声,大家都没敢动弹,冯老七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赶紧示意大家趴在坟头上,“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弄出任何一点响声。”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亮,三名男子越走越近。不过,他们只顾走路,并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他们走下山坡,大家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是谁一直在附近徘徊?

  三名男子走过去之后,大家才从坟头上站了起来。这时,冯老七让大家赶紧回去,谁知刚走到路边,又有两名男子持着手电筒过来。

  当时,大家顺势跑到坡底的草丛中,蹲伏在地上。可是,那两个人越走越近,后来直接走到那座积水墓边,拿着手电筒对着洞内照去。

  两人操着巢湖口音,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手电筒向四周扫了一圈。此时,大家心里都很焦急,一时弄不清这两个人的来历,只好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这样,两个人在洞边待了足有40分钟,才拿着手电筒离开。

  冯老七事后说,这些人可能是附近村民,他们可能到油菜地查看情况。但是,小峰却不信,他认为可能是有人在巡查。

  后来,小峰上网查了一下资料,说发现积碳基本上已经看见货了,他觉得很可惜,心里一直想把这个汉墓给挖了。

  再盗宋墓记者身份遭怀疑

  第七日

  放王岗山下村子陷入一片寂静,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将整个大地照得阴一片亮一片。

  小峰背着一个斜肩挎包,说要上山,包内装着刚买的两包香烟和几瓶矿泉水,记者当时有点担心,心里想是不是冯老七害怕人多惊动村民,还是怀疑记者的身份,故意让记者分开。

  就这样,记者心里一直打着鼓……

  冯老七让记者分开行动

  第七日晚8点多,冯老七租住民房所在四合院一片寂静,小院内的学生们早已关上门。

  大家走出出租房,冯老七领着大家直奔放王岗走去。一路上,不知是为了缓解心理紧张,还是天生具有幽默感,大峰不断说一些笑话,闹得大家哈哈大笑。出了村子,一行四人在高速公路上拦车,然而几辆空出租车从身旁疾驶而过,却并没有停下,可能司机胆子小,见我们四个人,又是大半夜出门,会对他造成伤害,并不敢载我们。

  直到后来,大家不断招手,才将一辆出租车拦下,大家上车,只说了一句到“冠来模具厂”后,都不再说话,气氛顿时显得有点紧张。很快,出租车停靠在模具厂红色大门前,冯老七突然开口,让记者和小峰从模具厂内进入山中。冯老七问我们可知道山路,小峰说他不知道。冯老七又转身问记者,记者谎称自己也记不清楚,大概能找到吧!随后,他带着大峰从另一个入口过去,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着,而记者和小峰准备从后面进山。

  放王岗山下整个村子陷入一片寂静,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将整个大地照得阴一片亮一片。

  小峰背着一个斜肩挎包,说要上山,包内装着刚买的两包香烟和几瓶矿泉水,记者当时有点担心,心里想是不是冯老七害怕人多惊动村民,还是怀疑记者的身份,故意让记者分开。

  就这样,记者心里一直打着鼓,心里有点惧怕,记者就跟身后的小峰故意说,我不认识路,不知该怎么上去。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明白冯老七为何让记者和小峰单独从这边上山。当时记者就跟小峰提议,等冯老七走后,咱们也从另一个入口进去,小峰满口答应下来。

  坟边传来莫名响声

  记者和小峰坐在大红门下的水泥地上,从包内抽出两根香烟,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聊天。一根烟过后,两人这才决定过去。

  记者和小峰刚进入山口,走过一座乱坟岗,踩在脚下的树叶吱吱作响,当时小峰走在前头,记者紧跟在后。

  “你听到什么声响没有?”刚走了十多米远,走在前面的小峰突然转过身问记者。乱坟岗上有声响着实让记者吓了一大跳。这时,前面的小峰赶紧让记者往回走,记者来不及多想,快步向护山坡上走去,小峰也紧紧跟过来。

  “你听到响声没有?”月光照射下,记者看见小峰的额头冒出冷汗。

  “好像是有响声。”见到平时胆大的小峰突然这么紧张,记者确实隐约听到怪异的响声,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这时,两人都没敢动,蹲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朝发出响声的地上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人。记者跟他要了一根香烟点燃,他也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一根烟过后,他突然从包里掏出照明矿灯,让记者跟在他身后走,显然心里还有些不安,但记者还是鼓足勇气向山上走去。

  从入口通往那座宋墓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记者却感觉极其漫长。一路上,草丛中不时传来虫鸣鸟叫,甚至几只乌鸦也在低鸣,整个放王岗阴气沉沉,记者心里愈觉不安。

  冯老七和大峰不见了

  记者和小峰走到那座宋墓边上时却没听到平时刨土传来的响声,一切都很安静,静得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按时间推算,冯老七和“大峰”早该来到这里,但附近却没有他们的踪影。

  这时我们两人都没敢动,借着月光,站在原地向四周张望,找寻冯老七和“大峰”的踪迹。可是,月光很亮,照得野草白茫茫一片。两人离奇消失,让记者心里莫名恐慌起来,认为他们肯定发生意外。此时,小峰也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四处张望。记者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

  正当记者和小峰惊慌失措小声嘀咕时,墓边的草丛中突然传来“嘘”的一声。听到响声,小峰立刻戒备起来,转身向草丛望去,猛然间看见冯老七和“大峰”正蹲伏在半米高的草丛里。见到我们过来了,他们这才猫着腰站了起来。

  “就知道你们从那边找不到路,肯定从这边走过来。”冯老七厉声呵斥。记者和小峰没有答话,冯老七和大峰从草丛中找到挖坟的铁镐和铲子以后,又向漆黑的坟头上走去,由于多次来过这座坟,坟上的杂草已经被踩成一条小路。

  又是一根诡异的树枝

  冯老七刚爬到坟顶,突然语气加快地说“不对”,大家不知道什么情况,先后向坟头爬了上去。站到坟顶以后,记者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只见原本被挖的小半米深的坑里,又莫名出现一根树枝。令人恐慌的是,这根树枝同样不是坟边生长的小树,而且树枝有着明显人为折断的痕迹,跟之前那根树枝一模一样。

  “快走”,冯老七说完这话后,大家慌忙从两米高的坟上蹦了下来。当时,大家都没将手上的工具扔掉,冯老七手里握着铲子,走在最前头,带着大家向前走,大峰手里拿着铁镐紧随其后,小峰又拿出矿灯,但矿灯没有打开,跟在最后头。四人没有走以前下山的小路,而是向更深的草丛走去。

  一路上,大峰一直追问冯老七怎么回事,冯老七说他不知道。不过,冯老七肯定地说是人为放的树枝,但究竟是巡逻队上山,还是同行所为,他也说不准。

  但是,他肯定地排除了村民,认为村民不会跑到乱坟岗上来,那里没有田,只有数不尽的坟头。然而,同行又有同行的规矩,既然我们占了这座坟墓,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挖,只怕他们是等我们挖完以后黑吃黑,带人过来抢东西。

  一行四人一边向深山走去,一边考虑对策。走了近一刻钟,当大家走到一片松树林时,冯老七这才随手将手里的铲子扔进松林中,随后又将铁镐插在一棵大松树上。接着,我们又来到一片坟地上。

  这片坟地堆着近十座坟,其中一个坟前立着一个墓碑。冯老七突然爬到一座坟上,用脚踹了几下,之后又从踹过的坟上抓了一把土,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说这座坟肯定是座老坟,年代在清代之前。大峰和记者没敢上去,小峰迅速爬到坟顶,连续踩了几脚,问冯老七这个可以挖不,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冯老七说自己也不确定。

  冯老七认为巢湖已不安全

  记者和大峰提出要下山,冯老七和小峰都说不行。“时间太早,路过山下的村庄时,容易引起村民注意。”冯老七让大家再等一等,我们只好坐在坟前一边抽着烟,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

  大家背后的那片坟地没有树林,坟边近半米深的白色野草,随着一阵阵山风吹过,立刻泛起波浪。天空中的黑色云层,使得月光时亮时暗,一阵冷风吹过,吹得记者瑟瑟发抖。

  冯老七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他用打火机点烟时,一边用手捂着打火机,一边将两手压在草丛中,生怕火光被人发现。两天来那座宋墓发生的诡异事情,让冯老七觉得巢湖并不安全,甚至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冯老七准备换个地方祝

  “你们坐车回去要多少钱?”面如土色的冯老七坐在墓碑前,挨个问大家,似乎有散伙的意思。“一百九十多吧。”小峰简单回了一句,迅速低下头,他后来说自己根本不想回家。

  “回无锡,一百多一点。”大峰半蹲在地上,脸色有点发白。当冯老七问到记者时,记者就说回合肥20块钱。冯老七笑了,脸上明显看出有点僵硬:“都一样,我也回合肥,也就二十块钱。”

  接着,他掏出电话,说要给以前的徒弟打个电话。通话内容大致为:宁国可有活干,又问探针还在不在,而他徒弟却说探针只剩下两米(探针用来探询墓室,最起码需要十几米长,两米显然是不够的),问徒弟是不是还愿意干活,对方在电话中显得有点不情愿,意思是自己不想做了。无奈之下,冯老七才挂掉电话,说自己要去福建做活。

  这时,小峰走到旁边一座新坟的墓碑边,突然用双手扳住碑壁,摇晃了一下,可能由于墓碑被埋不深的缘故,泛白的墓碑左右晃动。

  小峰的这一异常举动,把大峰吓了一大跳,见状立即大声叫嚷,让小峰不要动墓碑。之后,他对着那座坟双手拜了一拜,说,“那是对先人不敬,对不起了,兄弟多有得罪,不要见怪。”

  然而,小峰根本不管,用手扒了一下墓碑前的杂草,凑到跟前看了一下碑文,说通过墓碑上留下的时间推算,这个人死了不过五年。

  一切都结束了

  四人坐在坟前聊了2个多小时,记者和大峰又提出要下山。

  冯老七将喝完的空矿泉水瓶瓶盖拧掉,将盖子和瓶子丢在两个地方,说这样比较安全,之后,大家又向深山中走去,准备从另一个山坡下山。

  就在大家边走边说话时,眼尖的冯老七突然发现路边树林中有只野兔,便冲上前去准备逮那只兔子……趁着冯老七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峰突然对大家说,冯老七平时喜欢吹牛,但做事非常谨慎,小峰则太过急功近利,胆大却不心细,小齐(记者入伙时自称小齐)虽然光说不干,但心肠很好。

  二十分钟后,一行四人翻过山头走到山脚下的小郭村,刚一踏进村子,就立即引来一连串的狗叫声。几天下来,大家对于狗吠都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地一直向公路边走去。

  很快,大家来到路口,冯老七突然说跟记者要五十块钱,说晚上睡不着觉,要去网吧上网。记者给了他四十块钱,他掏出银行卡让记者去取钱,记者没有拿卡,叫了辆出租车报了宾馆的位置。

  坐在车里,回头看了看骑着助力车的冯老七,一颗心悬了多日终于放下,默默地说:“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来说那一晚是最难熬的来源中安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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